好多年前,在西门口旧南海县街有一个专吃牛什粉的小店,叫“旺叔沙河粉小食堂”。店面很小,大小共九张枱,厨房就在大厅里,总煮开着一大锅牛什,一里外都香。很挤,三餐都有长龙在等位。旺叔很早就死了,但留下了炆牛什的配方,店就由他老婆一直打理。大家都叫她“肥婆”,其实她不算太肥但很丑很恶,你要问她还要等多久才有位子,她要么答“等我死啦”,要么心情好会答“三句钟”。粉实在好吃,客赶也赶不走。
有一天,肥婆多了一个帮手。她是肥婆刚娶的儿媳妇,叫晴儿。晴儿很白,很静,个不高腰很细。晴儿从湖南嫁过来,才19岁。肥婆的儿子30多了,斗鸡眼,流鼻涕,有点弱智。他老坐在店外玩一些小孩的东西,有时也帮忙搬点货。很快晴儿就成了肥婆的出气筒,“死蠢” “快手啦” “一碌木咁” “掟你返乡下”...我怀疑晴儿手臂上的青块也是肥婆掐的。晴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,工夫也娴熟了不少,但还是天天挨骂。
那次我和朋友各要了一碗粉和一份白灼牛相宜,肥婆一边骂着晴儿一边大力地把粉放到了我面前,热汤撒在了枱上。我突然怒火中烧,一拍桌子站起来破口大骂“死八婆,收声...”,肥婆从来没被人骂过,一下子不知所措,全店都静了,接着一齐鼓掌,肥婆走开了,悻悻地。我瞥了一下晴儿,她笑了,原来她还有两个小酒涡...
自此我便没去“旺叔”,之后又去了美国,一晃十几二十年。那天想着牛什的香味,人不自觉地又来到了“旺叔”,正是午饭时分,却没有往日的长龙,铺面还是那样的小,但看得出曾经装修过。只有4桌客,也没见肥婆。以前8块钱的牛什粉,现在卖25块加一杯冻豆浆,白灼牛相宜要28块!客人慢慢少了,我要了支啤酒和伙计聊了起来。原来肥婆前几年突然过世了。铺子由晴儿接手,她想着客人多,不如装修加价走高挡一点,结果不伦不类,生意大不如前。晴儿生了3个女儿,肥婆不死还不知要再生多少个呢。这时候,一个中年矮胖女人走了进来,伙计马上迎了上去。她就是晴儿,身边还跟了个十七八岁的女孩,斗鸡眼,流鼻涕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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