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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年轻
作者: 灵之海 39岁 | 吉林-吉林 2014-11-29 20:04:49 | 480

    那是在公司机关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她,一个不算漂亮却待人真诚、开朗大方而有内涵的女孩。认识的过程很普通,就如我们每天的穿衣吃饭一样的极其自然过程。那时我很木讷,不善言语,更甚的是见到女孩就脸红,说几名话就紧张的要命,致使她笑我说:“你脱生错了,应当是个女孩子。”于是,我便被她经常性的取笑,甚至不论同事多少或是什么地方,她都不以为是。 
    她是公司所属其他公司的职员,所以见面不是很多,当然我也就自然地忍受了。然而,一个偶然却让我对她怒目而向。是在一个漂雪的冬天,总公司通知我去学习,时间不是很长,正处于无所事事的我,欣然而往。学习地点是一所学校的多媒体教室,说是电教化教学。进了门,我从一片黑黑压压的人头丛林中找到了这次学习领队。 
正当我穿过人丛快要走到领队的前面时,却突然看到了躲在领队身后,满脸不怀好意的偷笑着的她。我惊愣一下,心里暗自叫苦,知道自己还将是她取笑的目标了,而嘴上却下意识的说了句,你怎么来了?不是没有你吗?领队哈哈笑着替她解释,我带了个电脑高手来!而她却一下抓住了理由,一边笑一边从嘴里吐出了那些似乎是早已准备好的,又好象临场发挥一样的贬低我取笑我的话语来。她一口气说了七八句,可笨拙的我居然没对上一句话来。领队也被她的“连珠炮”逗的大笑。但见她把话说完后,我竟没对上一句话话时,领队忙一边用手去堵她的嘴,一边说,行了你,别总欺负人家嘴笨了,就知道欺负老实人。她听了也就不再吱声,可在脸上却挂着那掩藏不住的坏笑。我汗颜,更是无语,只能皱着眉头,在电脑前座下。 
    座下后,我才知道这次是学习一个软件,软件是省里主管部门聘的教授讲的。教授简单地介绍下软件功能和开发背景后,便教我们如何使用。我自是认真的学,因为学习后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去运用这个软件完成急需的工作,这样心里自然是着急,唯恐漏下或是错误了某个操作而影响那项急需完成的工作。可是令我惊讶的是,被领队称为电脑高手的她,居然听不懂教授讲的一些计算机专业术语。她不时的越过座在我们之间的领队来问我那些她听不懂的术语,后来她干脆把领队撵到她的座位上,与领队换了座位而座在了我的身边。这样,我就成了左耳听教授讲解,右耳听她的提问,在她与教授之间,我是一个负责解释的“翻译”。可是时间一长了,我不仅没听到教授的讲解,连软件的一些基本操作也因为她而没做成。我看了看身边喋喋不休的她,忍着脾气对她说,你先听着,能听懂什么听什么,回头学完了我给你讲一遍,这样行不? 
   “不行,别以为你电脑很厉害,我可没把你看高了,哼,让你告诉我是看得起你,你偷着乐去吧!”听到她蛮横的理由,我再次无语,只得听之任之。然而时间一长,我也实在听不了什么了,她在我的身边嘴就没停过。我真怒了,大声告诉她,别再问我了,你不是电脑高手吗?自己听、自己操作去!这次是她愣住了,一下她就闭上嘴,睁大眼睛看着我,领队在一旁也不一愣,没想到我怎么会发起火。过了一会她则由看我变成瞪着我,眼睛里逐渐形成了一层雾,我知道那是泪。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一股不忍,正想向她解释,她的手却突然伸到我的肋下,狠狠的掐了一把,并在嘴上说了句,谁让你同我喊,让你喊!这一下疼得我一咧嘴,赶忙站了起来,而她也缩回了手,脸上又挂出了坏坏的笑。领队看到我吃牙咧嘴的,不由得笑了起来。 
    中午,领队把我们带到一家餐厅,点了菜后,转头看着我们,笑着问,你俩上午搞什么小动作?旁边几个别的单位人都看你俩。她的脸一红,但仍挂着坏笑地看了我一眼,说,都怪他,听不懂还总问我。那瞬间我差点晕倒,这都是哪跟哪,于是对她一瞪眼睛,准备反驳,可她一看到,马上说,“你还瞪眼珠,不是吗?害的我都没听明白!”同时她作出了把手想伸又不伸的威胁动作。我这次变成了只能瞪眼珠而不能出声了。领队看到我的表情,大笑起来,对我说,谁让你嘴笨了,又让人欺负了吧! 
    我趁着去洗手间的机会,偷看了一下被她掐的并还时不时疼一下的肋下,却发现还真有两个红的要发紫印痕,不由得气恼。回来后,我认真的对她说,以后咱俩不闹了行不?再说闹也不能这么大劲,都红了! 
她看到我认真表情,收起了不怀好意的笑,当听说掐红后,头低了一下,问“真的吗?”我点了点头。她便没有再吱声,而低下头,摆弄着餐桌上的纸巾。领队听到后,对她说,你也是的,用那么大劲。又对我说,行了,男子汉,还怕疼吗。我听笑了笑,说,没事。却发现她不出声音了,心里又闪现出了不忍,便问她,你怎么不出声了?她没有回答,这让我和领队十分奇怪,我不由得歪头看了看她的脸,却见她的眼里含着泪水,这下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,只得救助似的望着领队,领队似乎明白了什么,忙说,“好了好了,你俩别闹了,走,还得学习去呢”便拉起她走了出去。 
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同她发火,而从这以后,她再也不贬低我,即使取笑我也是十分小心的。之后的日子,我们来往的一如过去,似乎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。那时我住的是单身宿舍,每日的吃饭是打游击,东一顿西一顿。领队自那以后总是有意地找我去吃饭,而每次吃饭都有她在场,我们之间开玩笑时,也是很小心的,似乎我们之间多了些什么。她的工作热情、待人处事让我很是佩服,尤其是她的大方爽朗,热情奔放的性格很让我欣赏,我们之间的话题很多,山南海北的很广泛。 
    日子过的很快,匆忙中一年结束了,我们之间的来往较之以前频繁多了,她依然是挂着坏坏的笑,没事也拿我开玩笑,但很注意分寸。正月之后我出了趟公差,但当我回来后,却再没见到过她,不由得心理有些挂念。一天,领队来找到了我,闲谈了一些后,问我,还记不记得被她掐的地方。我说当然记得,这死丫头太用劲了,我怎么不记得。领队笑了,问我,知道为什么不?我不禁茫然。领队说,我是受人之托来专程找你的,她用那么大的劲是想让你记得她,你呀,怎么这么笨呀,真是年轻,脑子不开壳!我更茫然,问,她怎么了?为什么?领队看着我说,你不觉得她有时是刻意做一些事吗?她怎么不 对别人那样,而偏偏对你呢?你好好想想吧。我有所顿悟,但还是不能理解。看到我迷惑,领队叹了口气,告诉我,她转走了,调到别的城市去了,明天你去我那,她有东西给你。 
我看到的是她的信和一个笔记,那个笔记是我们学习时她用的,里面对软件的学习居然一个字没记,只是记了那几天的心情,她没有解释离开的原因亦没留下联系方式,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!我才知道自己是多傻,在无意当中,为我们制造了一个遥远的距离,用她的话说是近在咫尺亦如天涯。 
    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,几年的漂泊,总让我时不时的会想起她,好与不好,我都无处知晓,但内心中对自己的年轻,对自己涉世未深的幼稚,对那漂浮的情感而感叹。时光流逝,我们匆匆忙忙中,总会有所失落的,亦会有所收获,年轻是必然,亦是过程,谁又能做到无憾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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